第4屆大地行者 海鳥-鄧志文 訪問 (2020-03-16)

文:我愛一棵樹
設:長腳蟹

你有想像過一個畫面嗎?爸爸和女兒肩併肩站立在懸崖上,面對波濤洶湧的大海,女女雙手放在咀側,如傳聲筒,大大力吶喊出:「爸爸,我好愛你呀!」,爸爸無間斷地吶喊著回應:「阿女,我都係,爸爸都好愛你呀!」

這是海鳥和她的女兒,在東龍島岸上的一幕畫面,這份愛也是他們的日常。海鳥和太太,很愛他們女兒,女兒出生後,在她100日,在家種下了兩棵羅漢松,隨著她成長,一起照料,翠綠茁壯,清雅挺拔,對人對樹都無比用心。

目睹自校創辦

女兒出生,令海鳥從無腳的雀仔,成長為有擔帶的大鳥。他記起當年結婚後,行者海龜(已作古的河流老師)給他誠心提醒,一個家庭,始終需要生活的支持,才可持續追尋理想。當年他太太投心於幼兒教育,他全面在自然協會工作,亦目睹自校的創辦。特別記得,當日代知秋去教署拿取學校第一份的教育牌照,感到像把皇上諭令拿在手上,無比珍貴。

愈難愈堅持

他把心許於自然和教育,亦因為見證自校創校小組,知秋,海星,白鷺,大樹等,擁有排除種種困難的決心,有共同理念,互相包容,遇上任何挫敗,愈披荊斬棘,愈彰顯堅持。當中,他看見成就大事,除一刻激情外,更要擁革命的恆心。當年,行者綠林中人,主動考了旅遊巴牌,希望可以幫到學校,做校工或者做校巴司機,除了教職外找到投入的崗位。這啓發了海鳥,考了水電工牌,為學校準備付出。但那時,未得到學校團隊邀請, 他可以堅守的崗位只在自協,去發展協會令更多生命體驗自然。但協會薪金,並不足夠支持他建立起家庭的生活。他深愛太太,希望給她最大支持去追隨理想,所以他選擇辭去自協的工作,這樣離開才體驗到他的堅持。

振翅下海的鳥

到底海鳥的堅持是甚麼?海鳥要離開自協,抽身兩年出去去賣保險,雖然他每朝騎著心愛摺車返工,但業績不好。他的堅持是從他,更早年的失意開始,加入大地行者前的情傷,令他極度失落,同事體察到他的失意,其中一個勸勉他的同事是白鷺(入自校前),她懂得聆聽他,亦給他推介了大地行者課程。他參加,第一次去雞谷樹下,全班人在紅樹林下海,在共享自然喜悅,但他獨個滯留岸上鬱鬱不歡。本身沉鬱,卻給他的一個覺悟帶走,他突然看得到當時心景是一個選擇,在同一個地方,可以選擇哀傷而停留卻步,亦可以選擇快樂投入一齊玩。

他開始振翅下海,亦嘗試跨過海走過對岸,愈走心情愈輕鬆,但腳步愈深陷,他心急,但心想若能跨過這片海,一切問題亦能跨過,所以他不放棄,一步一步隨同伴跨進了彼岸。完成課程,他毅然辭工,投入去讀幼兒教育培訓,燒著熾熱的火希望隨前人足跡,為教育服務。

最重要的時,人,事

但到培訓至實習這段空窗期,他又遇上另一次的失意,但他這次不再只是沉鬱於心,終於懂得call for help, 他下了一個神奇的決定。他搬進了星鷺居借宿數月,白鷺和海星成了他心靈輔導員,他們在家時會聆聽他,工作時,海鳥則獨對他們的貓。直至有天,海鳥讀上了家中繪本,尼可萊的三個問題,這三條問題直入他的心:
「甚麼時候是做事的最佳時機?
甚麼人是最重要的人?
甚麽事是最應該做的事?」

尼可萊這三條問題的答案,是他最深徹的反省,亦成就了他的堅持:
「重要的時刻,只有一個,那就是當下。最重要的人就是你身邊的人。最重要的事,就是幫助他們的事。」書中說,這就是大家到來人世的原因,這亦成了海鳥的初心。

大自然玻璃

海鳥重新振作起來,更愛家裏的人,亦遇上他的妻子,投入自協工作,辦上一場報紙報導的綠色婚禮,一反辦婚禮重消費的世態,在自然學校騎著單車迎接妻子茉莉,讓她踏上行李架,繞場接受眾人祝福。當他準備做父親時,他辭去自協工作,他的堅持,就是在每一個時刻成就身邊的人。但他沒有離開協會,行者畢業後近廿年,一直在帶領著活動。有行者上完他的課受感動,感謝海鳥令自己反思自然導師的角色,能成為玻璃讓大自然的光穿透而透射在參加者身上。